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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本文学丛书 今昔物语集 天竺震旦部 (中国)张龙妹,赵季玉 2019年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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资源简介
日本文学丛书 今昔物语集 天竺震旦部
作者: (中国)张龙妹,赵季玉
出版时间:2019年版
丛编项: 天竺震旦部 日本文学丛书
内容简介
  《今昔物语集 天竺震旦部》是日本平安时代末期的说话文学,天竺部和震旦部的故事主要引自《三宝感应要略录》《冥报记》《孝子传》等中国的一些小规模的故事集,也引用了《注好选》等日本编撰的教训启蒙性质的类书和《俊赖髓脑》等和歌方面的书籍。《今昔》是一部具有强烈的编撰意识的说话集,每一卷都有明确的主题。比如第六卷震旦佛法,第九卷震旦孝养,第十卷震旦国史等,佛法、孝养、国史便是各卷的主题。各卷的每一篇故事都是围绕这一主题来收集编排的。但总体上来说,与先行说话集相比,《今昔》突出了佛教意识。中国的故事,有照搬日本先行书籍的,也有对出自中国典籍的故事进行巧妙改写的。对中国典籍的引用,主要是通过翻译来实现的。
目录

前言
目录
正文

前言


“说话”是日本近代的一个学术用语,泛指传承下来的神话、传说、童话等短篇故事。所以,从广义上讲,各种书籍中收录的传闻、杂谈、灵验故事、传奇等都属于“说话”的范畴。在狭义上,主要指日本文学史上平安时代(794—1192)至室町时代(1333—1573)期间编撰的说话集收录的故事群。主要说话集有《日本灵异记》《今昔物语集》《宇治拾遗物语》《十训抄》《古今著闻集》《三国传记》等。内容大致可以分为佛教和世俗两部分,形式以书承为主。
《今昔物语集:天竺震旦部》(以下简称《今昔》)是日本平安时代末期的说话文学,其依据的文献的成书下限为一一一〇年,故《今昔》本身的成书上限不早于一一二〇年。当为僧人编撰,具体编者不详。全书分为天竺(印度)、震旦(中国)、本朝(日本)三部。天竺、震旦部各五卷,本朝部二十一卷,共收录一千一百多篇故事。本朝部又分为佛法十卷和世俗十一卷两部分。一千一百多篇故事基本上按照两篇一组的形式连环编排,构成了一个佛法与王法对应的二元世界。
震旦部第八卷和本朝部第十八和二十一卷缺失,有的故事只有标题,有的只有部分内容,而且,由于保存问题,《今昔》文本存在着虫蛀等造成的缺损。此外,文本中还可常见“有意识缺字”。大多为人名地名或汉字书写等,属于编撰者需要确认后再补充而最终一直没能补充的内容。也正因为如此,《今昔》被认为是一部未完之作。译文中,缺损和“有意识缺字”根据岀处、同类故事进行了补充,并在脚注中作了说明,无法找到补充依据的,就以来表示,并加注说明。

一、编撰方法
《今昔》的素材,天竺部和震旦部的故事主要引自《三宝感应要略录》《冥报记》《孝子传》等中国的一些小规模的故事集,也引用了《注好选》等日本编撰的教训启蒙性质的类书和《俊赖髓脑》等和歌方面的书籍。本朝部的故事,主要摘引自《灵异记》《三宝绘》《日本往生极乐记》《江谈抄》等先行说话集,以及《俊赖髓脑》《后拾遗和歌集》《大和物语》等和歌方面的书籍。
《今昔》编撰者引用故事的方法也各不相同。中国的故事,有照搬日本先行书籍的,也有对出自中国典籍的故事进行巧妙改写的。比如震旦部第八卷第三十一篇《震旦柳智感自冥途归》,引自《冥报记》下卷第二十五篇,出处结尾为:“光禄卿柳京为临说之。京为邛州刺史,见智感亲问之,然御史裴同节亦云见数人说如此也。”文中,“临”为《冥报记》的编撰者唐临。上引文字简要地说明了故事的来历,也间接地证明了故事的真实性。但《今昔》的编撰者将这些文字改写为:“光禄卿柳京传此事,柳京为曹州刺史,见智感亲问此事。御史裴同节亦云:‘综数人所说,亦如此。’”巧妙地抹去了唐临的存在,同时也掩盖了故事的出处。
对中国典籍的引用,主要是通过翻译来实现的。据中国人民大学李铭敬教授的考证,《今昔》天竺震旦两部中直接翻译收录了《三宝感应要略录》共一百六十四篇故事中的六十六篇和前田家本《冥报记》共五十七篇故事中的四十八篇(「『今昔物語集』諸校注本における『三宝感応要略録』関係説話の出典注をめぐって」小峰和明编『東アジアの今昔物語集』勉誠出版2012年)。将这些故事翻译成日文体的说话,过程中存在着误译、意译以及为了符合编撰意图而进行的有意识改变,这些也体现了《今昔》的文体风格以及叙事模式。
至于日本的故事,编撰者往往能够自如地按照自己的逻辑进行改写。比如第三十卷第一篇《平定文热恋本院大臣的侍女》,该故事的出处不详,在《宇治拾遗物语》《世继物语》中都有收录,《今昔》的基本内容虽与同类故事没有多大区别,但结尾却大不相同。这是一个关于平定文求婚失败的故事,其他同类故事基本上是各个情节的汇总,但《今昔》因为运用了递进手法,平定文经历的失恋情节不断升级,终于因伤心过度而死。其他关于恐惧的描写,佛菩萨化身女子引导僧人修行等等,都有运用这种递进的方法,读来引人入胜。

二、编撰意识
《今昔》是一部具有强烈的编撰意识的说话集,每一卷都有明确的主题。比如第六卷震旦佛法,第九卷震旦孝养,第十卷震旦国史等,佛法、孝养、国史便是各卷的主题。各卷的每一篇故事都是围绕这一主题来收集编排的。但总体上来说,与先行说话集相比,《今昔》突出了佛教意识。比如第十九卷第五篇,将原本因心爱之人死亡而伤心出家的故事改为了出家机缘故事。又如第十五卷第四十九篇,说的是藤原佐世之妻往生极乐的故事。该故事的出处为《日本往生极乐记》,并没有对往生者的女性身份表示歧义,《今昔》却在末尾加上了“既没有出家,又是个女子,也能这样往生极乐世界”,体现了歧视女性的佛教意识的增强。
而译者尤其关注的是,由天竺、震旦、本朝三部构成的“三国意识”以及与此相表里的“本朝意识”。日本最早的说话集是成书于平安时代早期的《日本灵异记》。《灵异记》大致是按照时代先后顺序,按照佛教在日本的发生、传播、发展为主线来排列故事的,体现了编撰者再现日本佛教史的意图。而继《灵异记》产生的《今昔》,则将一千余篇故事按照佛教的产生、传播的时空顺序,分为天竺(印度)、震旦(中国)、本朝(日本)三部进行编撰,体现了编撰者的佛教史观,也即所谓的“三国意识”。这一编撰意识被以后的说话文学继承,比如十三世纪中期的《私聚百因缘集》和十五世纪前期的《三国传记》也是按照这种方法来编撰的。由此,形成了日本人独特的三国佛教史观。而且,对于当时的日本人来说,天竺(印度)、震旦(中国)、本朝(日本)便是全世界,因而“三国意识”也是古代日本人的世界观。这种世界观基本上维持到大航海时代,传教士们的到来才让他们认识到天外有天。
就日本而言,对佛教的接受,主要是通过汉译佛典,天竺(印度)的存在实际上是间接的。相反,朝鲜半岛对佛教在日本的传播却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,但这些在包括《今昔》在内的说话集中都没有得到体现。“三国意识”模糊了日本直接接受佛教的途径。
而且,“三国意识”实际上与“本朝意识”互为表里。从故事的排列上来说,第十一卷本朝部开篇分别为圣德太子、行基和役优婆塞的故事,分别代表日本佛教的三个部分:国家佛教、民间佛教和山岳佛教。但在故事中,圣德太子乃是“救世菩萨”投胎所生,降生后身有异香,四个月便能如大人般谈吐,一年后就能念佛诵经;高丽的惠慈法师本是太子学佛之师,在故事中倒被描写为跟随太子学佛的僧人。行基也是“出胎能言”,孩提时便能高声诵读佛经感动男女老少;第九篇中又将其说成是文珠菩萨的转世。而役优婆塞则是长年在葛城山修行,随心所欲地役使鬼神。这三个故事整体表述的,三位代表人物是佛菩萨转世,日本的佛教是自我成长型的,非由外国传入。
在三个代表人物之后,是入唐僧的故事。入唐僧来中国学法,回国后成为各宗派的开山始祖,可以说没有入唐僧就没有日本佛教。但《今昔》也基本上把他们描写成佛菩萨的化身。第十一卷第四篇是传入法相宗的道昭的故事,他念经时口中能射出长约五六尺的白光 ,同卷第九篇传入真言宗的空海,也是圣人投胎,为第三地菩萨。如果他们本来就是佛菩萨转世,那又何必来中国学习佛法?编撰者之所以如此自相矛盾,无非是为了主张“本朝”在佛教世界中的地位。
这种意识,被学界称为“本朝意识”,与《灵异记》中的“自土意识”一脉相承。日本佛教说话集之所以如此纠结于佛教世界中的自我主张,还在于其基于佛教世界观的自我定位。比如在第十一卷第一篇中,百济僧人日罗见到圣德太子,合掌念道:“敬礼救世观世音,传灯东方粟散王。”其中的“粟散”指的是日本,形容其好比粟撒在大海上一样渺小。从佛教的世界认识来看,日本距离佛教的产生地印度如此遥远,仿佛就在世界尽头,由此产生的“粟散小国”意识是日本的自我定位,而“本朝意识”则是小国意识的逆向表述。这一意识与本地垂迹思想结合,逆转为神国思想。

三、译本说明
由本人校注的《今昔物语集》本朝部插图本已经于二〇〇八年四月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,时隔七年,于二〇一五年获得日本国际交流基金会出版资助,翻译了天竺震旦部。底本为岩波书店出版的新日本古典文学大系《今昔》第一第二两册,由博士生赵季玉同学翻译底稿,本人逐字逐句校译。插图采用了《释迦如来应化事迹》光绪三十三年本中的插图。翻译过程中,得到了日本立教大学名誉教授小峰和明、中国人民大学教授李铭敬的多方帮助,特此致谢!也感谢编辑陈旻先生的热忱以及专业化的编辑工作。

最后,还是那句老话,错误在所难免,敬请各位师友同好不吝赐教!

张龙妹
二〇一七年元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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